专题：金融视角·聚焦2025年两会
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全国两会报道组的唐婧、郭聪聪以及实习生张汝佳在北京进行报道。养老问题一直以来都是全国两会的焦点议题，这一方面是由于中国有着庞大的老龄人口，另一方面也因为它与每个人的未来生活息息相关。
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全国两会报道组针对当前养老领域的现实挑战，对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南方科技大学副校长金李进行了专访。金李指出，养老产业面向中等收入人群以及中低收入人群，这个产业仍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并且还未被充分开发。他提出，未来可在条件具备的地区先进行异地重症养老护理的试点。通过精准地进行规划以及挑选试点，把部分三、四、五线城市中那些空置的房产和小区改造成康养机构或者社区。另外，对于个人养老金存在“开户积极但缴存犹豫”这种现象，以及提高赡养老人的个税抵扣额度并且扩大其适用范围，还有活力老人再就业的需求等热点问题，他也分享了自己的看法。
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南方科技大学副校长金李
完善个人养老金提前领取机制，提升灵活性
《21 世纪》称，到 2024 年 12 月时，个人养老金制度在全国范围内的开户人数已经超过了 7000 万。然而，实际的缴存比例仅仅占 30%左右。这反映出了一种“开户积极、缴存犹豫”的现状。对于这种情况，您有什么样的破题之策呢？
金李称：依据现行规定，个人养老金仅能在退休后或者特定情形下进行提取。这样的规定限制了个人在遇到紧急情况时对资金的使用需求。为了提升该制度的吸引力，能够对提前领取机制进行优化。在保证养老金长期积累目标得以实现的基础上，适当增添灵活性，从而满足不同人群的多样需求。
对此，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着手，提升个人养老金领取灵活性：
一是对税收政策进行优化，以此来降低提前领取的成本。现行政策规定，除了退休、丧失劳动能力、出国定居等这些情形之外，还新增了“患重大疾病、领取失业保险金或最低生活保障金”这三类提前领取的条件，并且在达到领取条件之后按照 3%的税率来缴税。这样做进一步提高了灵活性：其一，对税率进行分类设定。对于教育、重大医疗、首次购房等具有刚性需求的提取行为，可以减免或者降低税率（例如 1%）；而对于非紧急用途的提取行为，则维持原来的税率或者适度提高税率，以此来引导资金的合理使用。其次，要建立阶段性的返还机制。如果在提前提取资金之后的一定期限内补缴账户，那么就可以部分或者全额返还已经缴纳的税款，这样能够鼓励人们进行长期的规划。
一是设立“应急额度”，可允许每年提取不超过账户余额 10%的资金用于特定用途，像医疗、教育等，且总额不超过累计缴费的 30%；二是建立贷款质押机制，能够以个人养老金账户作抵押来申请低息贷款，以此满足短期资金需求，避免直接提取而损失长期收益。
在条件成熟地区试点异地重症养老护理
《21 世纪》：家庭结构发生变化，人口开始流动，这对传统养老模式造成了影响，传统养老模式面临着挑战。同时，高龄重症（包含失能、失智）老人的数量在不断增多。在“机构养老”产业链还没有成熟的这种背景之下，您觉得应该怎样去应对重症养老护理所带来的养老挑战呢？
金李指出，我国迈入了“长寿时代”。传统的居家和社区养老模式能够满足普通老年人的需求，尤其是活力老人的需求。但对于那些需要大量护理，且家庭无法提供护理的重症、失能、失智老人来说，集约化、标准化和机构化的养老服务就显得非常重要。
然而，“机构养老”属于重资产、高风险、长周期且回报率较低的范畴。市场主体参与的意愿普遍不高，产业链也尚未完全成熟，难以提供物美价廉的服务。此外，近年来出现的消防安全事故等问题，让“公办民营”模式遭到了质疑，政策制定也变得更加保守。
可以在有条件的地区试点异地重症养老护理。要精准规划并选取试点。把有条件的三、四、五线城市的空置房和空置小区改造成康养机构或者康养社区。当前部分三、四、五线城市存在存量房空置的情况。而部分地区生态优美，生活成本低，人力资源丰富，交通便利，这些为康养产业提供了理想的条件。一方面，采用公建民营的形式，使供应商和运营商能够以“轻资产”的方式入驻。并且，利用当地劳动力成本较低这一优势，以及地方政府给予的税收优惠、融资支持、补贴和奖励等政策，从而进一步减少企业的投资成本。
异地养老对于老人存在两大顾虑，其一为医疗问题，其二为子女探视问题。在初始阶段，应当重点关注一二线城市中生活艰难且处于“空巢”状态的失能失智老人群体，去探索怎样让养老成本更易于承受。试点区域可以优先挑选大城市周边 1 小时通勤圈内的地方，让老人移居后依然能留在熟悉的城市生活圈中。对于慢性病管理以及长期护理的需求，能够通过强化当地护理人员的培训，以此来快速提升服务能力；专业医疗服务则可以通过组织专科医生定期进行巡诊，并且推广远程医疗技术，把大城市中心医院的优质医疗资源有效地延伸到周边城镇，进而为老年人提供更为全面且便捷的养老服务。
这些大城市的老年人选择迁移到邻近的小城市或县城。他们这样做，一方面能享受到更经济的生活成本以及更宜居的环境。另一方面，还能通过出租或出售大城市的房产，来补贴入住康养机构的费用。这些“新移民”的到来，会为当地注入新的活力，会催生新的产业机遇，会推动服务业提质升级，也会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这种人口流动会吸引更多社会资本和人才涌入。其中有精力充沛的低龄老年人。这些涌入的力量会进一步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也会进一步促进当地社会的发展。
在具体实施时，可以先打造一些“样板楼”。待试点取得成功后，再逐步进行推广。这些新型的养老机构或社区会充分把数字化和智能化元素融入其中，并且能够与当地以及周边大城市的社会保障资源和公共文化资源实现毫无缝隙的衔接。这些区域将被打造成养老产品与服务的“试验场”以及“体验馆”。在这些区域，会集中展示和测试康复辅具、医疗家具、智能监测等产品，还有适老化设计、远程医疗、长期照护等服务。政府能够通过发放养老消费券，让老年人以低价或者免费的方式去体验最新的科技成果，与此同时，也能为养老科技企业提供补贴。养老科技快速发展，能够进一步降低养老护理的人工成本，这样就能让更多老年人享受到高质量的护理和康养服务。
提升赡养老人个税优惠力度，拓宽扣除范围
《21 世纪》：第一代独生子女步入中年之际，他们所面临的“421”家庭结构（包含 4 位老人、1 对夫妻以及 1 个子女）的赡养压力逐渐明显地凸显出来。您觉得应该怎样通过对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政策进行优化，从而构建出更具针对性且具有可持续性的家庭养老支持体系呢？
金李称，在当下的赡养压力状况里，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中关于赡养老人这部分的额度，即 3000 元每月每人，已经难以符合实际的需求。提升个人所得税的抵扣额度以及幅度，这不单单是能够缓解家庭压力的切实行动，更是能够展现国家责任以及促进代际公平的重要体现。
对此，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着手缓解家庭养老压力：
一是对扣除范围进行扩大。当前的政策规定，扣除范围仅仅局限于父母，或者是子女都已经去世的祖父母以及外祖父母。要把“赡养老人”的范围拓展到配偶的父母，还有那些实际上进行抚养但并非直系亲属的人，这样就能更全面地涵盖赡养的责任。
一是调整额度存在差异。当前政策只是针对一位年满 60 周岁且父母或子女均已去世的祖父母、外祖父母给予扣除。但很多家庭要同时赡养多位老人，他们的生活压力与赡养一位老人有明显差别。依据赡养老人的数量来设计阶梯式额度，具体如下：若赡养 1 位老人，额度为 3000 元/月；若赡养 2 位老人，额度为 4000 元/月；若赡养 3 位及以上老人，额度为 5000 元/月。
一是倾斜支持特殊群体。当前政策对老人的身体状况未作区分。然而，“一人失能，全家失衡”这一现象显示，老人失能失智会给家庭带来巨大影响。二是针对失能失智老人，额外增加 1000 元/月的护理费用扣除额度，以此来体现对特殊群体的关怀。
一是引入动态调整机制。目的是为了适应经济社会的发展变化。通过建立扣除额度与居民消费指数（CPI）的联动机制，以及与人居医疗支出增长率的联动机制，还有与区域经济差异的联动机制。并且每两年会自动对扣除额度进行一次调整，这样就能确保政策能够与实际需求相匹配。
规范老龄就业市场，助力活力老人再就业
《21 世纪》：老年人退休后选择再就业时面临着多重挑战。其一，社会观念尚未达成广泛共识；其二，薪资待遇相对偏低；其三，因年龄而遭受不公平待遇。针对这些问题，您认为可以从哪些方面进行改善呢？
2023 年，我国有大约 2600 万人退休。未来几年，这一数字预计会在 2200 万至 2300 万之间维持。累计退休人口将会突破两亿这个大关。按照现行退休政策，老年人退休之后平均还有大概 18 年的存活期。在这期间，包含 7 至 10 年的“活力老年”阶段。值得留意的是，有相当一部分“活力退休老人”，他们身体健康，并且依然具备工作的能力和意愿。因此，发展和规范老龄劳动力市场势在必行。
首先，要完善法律法规体系。需将老年人力资源开发提升到国家战略层面，把它纳入老龄事业发展规划之中，并且与延迟退休政策同步进行推进，以此形成协同效应。同时，要明确退休再就业人员的法律地位，保证他们能在劳动法律的保护范围内享有平等的就业权益。对于那些不再属于劳动法所定义的劳动者的人，我们依然会给予他们特殊的劳动权益，像工伤保险权益这类权益，目的是保障他们的就业安全。
第二，要强化老年教育与就业岗位的衔接。因为老年人存在技能不足以及求职渠道狭窄等问题，所以需要构建起完备的老年职业教育体系。可以通过提供具有针对性的技能培训，来帮助老年人学会新技能，进而适应新岗位。打造“一站式”就业促进平台，并且建立老年人就业服务中心，为老年人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包括职业信息推送、职业介绍以及就业指导服务，以此助力老年人能够顺利地从培训过渡到就业。
第三，要营造良好的就业环境与社会氛围。这需要动员市场、社会组织、社区以及家庭等多方面的力量，一起出台配套的政策措施，从而打造出适合老年人的就业环境与社会氛围。城乡社区会对就业资源与服务进行整合，将其下沉到社区公共空间，设立各种适合老年人工作的岗位。通过多种形式，包括有酬劳动和志愿劳动等，引导更多老年人积极投身于社会建设，以此实现自我价值。并且，要加强涉老社会组织的建设，为老年人提供诸如信息收集、劳资沟通以及同业交流等多样化的服务，从而进一步激发老年人的就业意愿和参与社会的热情。
第四，在延迟弹性退休期间免除养老保险的缴费义务。目前的规定是在弹性延迟退休期间仍需按时且足额地缴纳社会保险费，而在未来可以逐步去进行对免除此费用的探索，同时也可以逐步探索对退休后再就业老人免征或少征个人所得税。
促进“活力退休老人”再就业，一方面能缓解养老金支付压力，另一方面能缓解老人精神空虚，还能减轻子女经济压力。同时，代际抚养会促进子女生育意愿，提高全社会生育率水平。从宏观层面来看，“活力老人”适当再就业还将缓解即将到来的全社会劳动力不足的问题，尤其是对经验和技能要求较高的高质量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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