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字时代，未成年人保护是全球都要面对的重要课题。近些年，我国的网络游戏防沉迷新规取得了显著的实施效果。依据中国音数协游戏工委所发布的《2024 年中国游戏产业未成年人保护报告》，在新规实施的 3 年这段时间里，未成年人每周游戏时长超过 3 小时的比例，从 2021 年的 62.1%降低到了 24.9%，降低的幅度达到了 37.2 个百分点。
未成年人游戏沉迷治理开始深入推进，行业成效在不断显现。然而，存在监护缺失的问题，灰产也在不断升级，并且未成年人在课外的娱乐选择较少，这些问题急需进一步打破僵局。
南京江宁经开区法院在 2024 年审理的案例表明，网约车司机李女士起诉称其女儿偷偷往游戏里充值了 3 万元并要求退款。然而，法官发现有 70 余笔充值都是在孩子上学时段进行的，并且需要经过支付软件转存到银行卡的复杂操作。最终，由于“证据不足”，法院判决不予支持。随后，“妈妈充值 3 万元玩游戏竟甩锅女儿”这一话题登上了热搜第一，家长甩责的问题引发了广泛的讨论。
去年 12 月 22 日，《焦点访谈》对未成年人游戏防沉迷背后的生意进行了曝光。未成年人能够通过游戏租号的平台商家，以 4 元/小时的价格租用成人账号。商家甚至还提供代过人脸识别服务，以此帮助未成年人绕过防沉迷系统。另外，还有一些游戏代练公司，以游戏代练作为诱饵，利用未成年人来接单。
可见，在政策和技术的双重作用下，社会协同仍显薄弱：家长和全社会都在呼吁，我国的防沉迷系统严苛程度在全球处于领先地位，但仍有部分孩子能够冒用家长等成年人的信息，或者通过租售号、代练等灰产途径绕过防沉迷系统。从整体情况来看，部分家长缺乏监护意识和能力，他们向未成年人租售账号的黑灰产行为，都成为了防沉迷系统中的短板。
未成年人保护并非单纯地进行封堵，不能仅仅聚焦于技术限制这一方面。更为关键的是，要促使青少年、家长、学校以及整个社会等相关角色共同参与进来。并且，要帮助青少年在数字时代能够找到提升的方向。腾讯游戏未成年人保护体系负责人郑磊在接受新京报贝壳财经等媒体的专访时做出了这样的表示。
2 月 24 日，正值腾讯未成年人保护体系建设 8 周年。腾讯游戏宣布对未保体系进行升级，迈入“防沉迷下半场”，并且开始探索“技术+服务+公益”的新模式。
上半场的重点在于建立以及完善基础设施。近年来，政策体系逐步变得更加完善。企业的保护意识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技术手段也取得了原则性的进步，行业阶段的成效十分显著。郑磊提及，此刻已经到了进入下半场的时候，他们“需要更加努力，向下做好精细化管理，构建起一个能够长期发挥协同效应的价值体系”。
更精准的技术防沉迷
企业侧最早于 2017 年从自身角度搭建整个未成年人防沉迷体系。我记得那时最大的口号是所有腾讯游戏必须无条件接入。郑磊回忆起此事。
成长守护平台团队面临的第一大难题是分辨游戏中的未成年人。经过思考，只能采用强制用户实名校验的办法。2018 年，腾讯游戏接入公安权威数据检验平台，实施了强制实名注册准入机制。2020 年，进一步扩大了人脸识别技术的应用，为身份识别增加了第二重保障。
政策落地后，各大游戏厂商加快了防沉迷系统的建设步伐，并且完善了防沉迷系统的管理工具。其中包括网易的未成年人护航平台以及米哈游的成长关爱平台等。据郑磊观察，游戏防沉迷已经从早期存在问题较为尖锐、规范不够完善的阶段，进入到了相对成熟且规范的阶段。
近年来，未成年人游戏的总时长以及消费流水等数据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2024 年中国游戏产业未成年人保护报告》表明，在 2024 年，每周游戏时长在 3 小时以上的未成年人所占的比例为 24.9%，和 2021 年相比，下降了 37.2 个百分点。从付费的数额方面来看，超过八成的未成年游戏用户几乎从来都不付费，或者每个月的充值金额在 30 元以及 30 元以下。未成年人游戏防沉迷效果方面，有 75.09%的未成年游戏用户符合防沉迷标准。
腾讯数据显示，在 2024 年腾讯的本土游戏业务里。未成年人游戏时长所占的比例为 0.2%。
这并不意味着游戏防沉迷就不再需要技术或者监管了。技术监管依然是我们的核心要点。在防沉迷的下半场，我们更加注重技术的精准性以及干预效果。郑磊如是说道。
腾讯健康系统人脸识别“炸弹锁”
以甄别租售号为例子，郑磊指出，游戏厂商要判断游戏账号是否存在租借等行为，背后需要大量细分策略来配合。倘若 1 个游戏账号租给 10 个人使用，其 IP 地址、游戏时长、游戏行为、游戏等级、输赢等特征通常都会有差别。“首先我们能够依据一组规则进行判断，其次可以对敏感度进行调整，并非仅仅更换手机或在异地登录就会锁住账号。”
此外，防沉迷技术应用频繁且密集，这难免会给成年用户带来一定的信息干扰。郑磊观察到，在近一两年里，误判游戏账号为未成年人使用的概率有所降低，“行业对此是有一些感受的”，比如人脸识别的综合月拦截率达到了 85%。另外，如果出现误判的情况，厂商也设立了相应的响应和处置机制。
“激活”家长深度参与
以“堵”为主的技术手段能立刻见到成效。不过，仅仅依靠技术来管理孩子，还是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在防沉迷的下半场，需要推动社会形成良好的协同共治局面，家庭在未成年人游戏管理方面的重要性越来越明显。然而，在实际情况中，要让家长群体深度参与进来，是一座比“堵住孩子”更难跨越的山。
一些客观问题隐性存在，这是激活家长群体参与防沉迷的难点。《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数据显示，当前我国网民规模接近 11 亿，短视频用户占比为 95.5%。在很多案例中能看到，部分家长自身未形成良好网络使用习惯，难以给未成年人做好积极示范。
《2024 年中国游戏产业未成年人保护报告》的数据表明，当下有超出两成的未成年游戏用户，在遭遇防沉迷提示之后，会借助使用或者租借其他成年人的身份信息等手段来持续使用游戏。
未成年人是网络原住民，他们对网络规则的熟悉程度通常比家长要高。在现实里，大部分家长觉得管控未成年人游戏存在诸多困难，像不了解管理工具，不会使用管理工具，对身份证信息的保护不到位，支付密码的保护不善等。
一方面，孩子沉迷游戏往往反映出他们有未被满足的心理需求。倘若家长缺乏洞察能力，在察觉到孩子沉迷游戏后，只是简单且粗暴地进行制止。这样做不但无法把问题解决，还容易引发亲子之间极为激烈的矛盾，进而对家庭关系造成更严重的破坏。
在防沉迷的下半场，需要激活家长进行深度参与，要为家长提升监护能力提供便利，这成为了未成年人游戏防沉迷的又一重要课题。郑磊向媒体透露，家庭服务方面的工作在未来将成为重点之一。
腾讯游戏陆续提供了诸多工具和服务，以帮助家长行使主导权。在经过升级的服务模块里，将“游戏管理服务”“家庭教育辅导”“未保志愿者服务”这三大内容进行了集成，从而为家长提升监护能力和水平提供了便利。一方面，针对家长管控难的问题，提供了视频一对一等人工服务，以此来提升家长的监护能力；另一方面，对于亲子沟通难的情况，提供了家庭教育辅导服务，以帮助解决相关问题。
腾讯成长守护“游戏管理服务”
腾讯游戏成长守护平台截至目前拥有超 8000 万的家庭用户规模。腾讯客服未保营地向 3600 多万个家庭传递了教育建议，并且基于海量案例实践自主研发了超过 50 门教育课程，提供了超 100 个教育工具以及家庭教育大模型，78%的家长在接受服务后缓解了焦虑情绪，亲子关系得到了显著改善。
腾讯未成年人家长服务平台
郑磊分享了一个案例，这个案例是腾讯客服未保营地团队接触过的。有一位做货运司机的妈妈，她平时开车，没有时间盯着孩子。她知道孩子老是玩游戏，孩子还说要打电竞，要玩游戏。妈妈对此很生气，但是她并不知道孩子为什么这样做。经过成长守护团队的沟通，她才了解到，孩子说电竞选手能赚钱，他想成为电竞选手，帮妈妈赚钱。后来在老师的辅导下，母子俩进行了一番深度的沟通。孩子陪着妈妈一起出远门去送货。最终，两人达成了和解。
郑磊在采访中坦言，游戏管理服务的工具需进一步降低家长使用的门槛。在家庭教育辅导方面，会继续提升专业化服务。在志愿者服务方面，也将强化家庭支持网络。
“看见”孩子的真实需求
游戏只是未成年人娱乐生活的一部分。如果未成年人不玩游戏，他们仍然能够在网络上找到其他的选择。根据《第 5 次全国未成年人互联网使用情况调查报告》，短视频、动漫、音乐都是未成年人热衷的网络娱乐形式。其中，有 54.1%的青少年经常看短视频。
未成年人被赶出游戏后，可能会转向其他娱乐产品，这种结果就如同“按下葫芦浮起瓢”一样。郑磊觉得，本质性的问题在于未成年人网络素养的缺失以及课外需求供给的不足。在防沉迷的下半场，必须更加注重这类疏导工作。
防沉迷涉及青少年对数字设备和互联网的使用问题，进一步而言，关乎孩子们在数字时代的成长问题。郑磊指出，在这方面，腾讯游戏进行了一些前瞻性的探索，例如推出了“智体双百”计划。此前几年主要是进行封堵，从 2021 年起，我们更强调运用我们的数字能力和手段，科学地助力孩子们成长。
从青少年这个维度来看，我们期望通过在欠发达地区修建教室，修建体育场，甚至进到学校以及社区去开设网络素养课程等这些项目，能够在孩子们的科技教育方面、体育方面等多个方面给予实际的帮助。当下，我们的科技课程和运动课程累计开课已经超过 20 万节。他观察到，“科技进校园”这类理念受到了学校的欢迎。目前，专为乡村教师定制的 DeepSeek 使用培训课在筹备阶段就已经受到了不少的期待。
腾讯游戏未来教室
在游戏防沉迷这一“社会敏感带”里，外界时常“看不见”孩子的需求。孩子所喜爱的是生活的丰富多彩，并非一定要玩游戏。家长郑磊也表明，我们成年人需要进行反思，实际上我们给予孩子的理解和陪伴并没有那么多。
在成长守护平台接触过的案例里，很多孩子的心声令人动容。他们想去见在外地打工的爸妈，想拥有一个好朋友……这些未能被满足的情感需求，最终只能借助手机来填补。
孩子的内心需求需要被关注到，也需要得到缓解。基于此，腾讯客服的未保营地推出了像“烦恼树洞”“人人都是心理急救员”这样的项目，对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问题予以关注。
腾讯客服举办未保营地活动
郑磊称，不能仅将“玩游戏”这件事聚焦于限制方面，而应从更广阔的维度去进行思考。腾讯游戏在“防沉迷下半场”尝试建立长期价值体系所给出的答案，正是对“技术+服务+公益”这一模式的探索。
校对穆祥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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